印度“支付宝”最近有点烦

最近，有“印度支付宝”之称的Paytm成为热门话题。不过，这热度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在一部分人看来，Paytm即将面临倒闭危机。

此前，美国著名投资人沃伦·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因巨额亏损，将Paytm公司股票全部出售。除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以外，软银集团、蚂蚁集团等国际资本亦纷纷撤资。一时间，人们热议，Paytm的“移动支付王国神话”落空。时至今日，Paytm仍在与印度相关经济部门接触、协商，并努力吸引其他投资者。

Paytm成立于2010年，曾凭借线上线下结合的运营方式占领印度电子支付市场，成为印度最大的电子支付平台。有分析认为，Paytm之所以能够成功，一方面得益于印度巨大的人口规模和市场潜力，另一方面是借鉴了中国支付宝、微信支付等产品的成功经验，因而也有“印度支付宝”之称。2018年，巴菲特以2.6亿美元购入Paytm3%的股份，成为其对印度科创领域的首笔直接投资。

Paytm的创始人名叫维贾伊·谢卡尔·夏马尔。

1978年，夏马尔出生在印度北方邦阿里格尔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他自幼聪明，乃是附近有名的“神童”，15岁就进入大学学习。1994年，他来到印度首都，进入当时的德里工程学院（现称“德里理工大学”）学习。不过，毕业于印地语学校的夏马尔英语不够好，很难适应英语教学。可能就是因为听不懂课，夏马尔逐渐对自己原本的专业——工程学失去了兴趣，转而关注当时新兴的计算机软件和互联网。

大学期间，夏马尔与3个朋友共同创办了公司，用学校电脑为航空公司制作电子行程表，并建立了“印度旅游”网站。他还制作了一套内容管理工具，为媒体提供搭建门户网站和搜索引擎的服务，《印度快报》等媒体都是他的客户。可以说，大学期间的夏马尔就已经是一个网络领域的“创业新星”了，这与其他国家互联网巨头的成长经历十分类似。

毕业后，夏马尔决定留在印度创业。几乎同一时期，手机刚开始在印度普及，夏马尔敏锐地发现了移动通信领域的创业机会，创立了One97Communications，并与印度电信运营商合作，以短消息的形式向手机用户提供新闻资讯、信息查询等服务，取得巨大成功。

2007年，苹果公司推出第一代智能手机，这让夏马尔意识到，消费者终有一天将全面迁移到移动互联网上，“我们的生意快要消亡了”。于是，他开始将目光转向移动支付。

最初，公司董事会普遍反对移动支付业务，认为智能手机在印度普及率不高，同时初期研发投入太大、运营风险太高。但夏马尔顶着董事会的压力，于2010年推出了面向个人消费者的电子钱包Paytm。

不过，夏马尔很快意识到，董事会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缺乏智能手机、互联网和对新事物的信任，Paytm初期的推广很不顺利。有鉴于此，Paytm再次调整了经营策略，将主要任务定位为吸引用户、培育用户，并通过给商家提供返现积累用户。随着各项业务的推广，Paytm逐渐从一个移动充值和账单支付平台转变为涵盖广泛支付相关服务的生态系统。

重要的机遇出现在2016年。当年，印度开始实施“废钞令”，停止使用大面额的纸钞，大力推广数字支付。这一政策对于Paytm而言无疑是利好。2017年，Paytm成为印度第一个下载量超1亿次的支付应用程序。同年，夏马尔以13亿美元的净资产成为印度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印度《经济时报》曾这样评价他，“一名小镇男孩，在一个以现金为主的国家发起了一场数字支付革命”。

不过，Paytm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首先，印度政府已经推出“统一支付接口”，将所有支付平台纳入统一管理，并表示“不允许任何平台在交易中向商家收取手续费”。这意味着，Paytm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收入来源被阻断了。尽管印度政府近期表示，考虑到各平台的运营成本，将对Paytm提供一定的补偿，但分析人士普遍认为，这些政策不可能覆盖Paytm等企业在商业竞争中的实际支出。其次，PhonePe和GooglePay已然大举进入印度市场。与这两家公司相比，Paytm的用户获取方式——依赖商户地推和向消费者返现等，成本高、进度慢，没有什么竞争优势。可以想见，随着更多外国资本不断入局，Paytm想维持现有地位会更加困难。

面对如今的困境，夏马尔誓与企业共进退，还表示“不会停止购买Paytm的股份”。在接受美国彭博社采访时，夏马尔说，当前Paytm关注下沉市场，希望“以印度的方式”低成本地推广移动支付，并“将更好地引导Paytm找到新发展方向”。

与世界上所有的创业故事一样，Paytm也来到了一个转折性章节，横在夏马尔面前的是一道巨大的坎。不过，这似乎并未动摇夏马尔的决心。据印度媒体披露，夏马尔在笔记中写道：“只有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创业才能成功。当事情不按我的意愿发展时，‘希望’是一剂灵丹妙药。”